家属院外,一身军装的男人身姿笔挺,不知已经等了多久了。林湘南缓步过去打了个招呼。她记得这位同志姓顾。“顾同志找我有事?”男同志微微一笑,温和谦逊。“想问林同志,是否还记得湘河镇向阳村西的顾姓祖孙?”“顾西楼?”林湘南怎么可能不记得,不久前她才与顾西楼通过信。“你是……”“我是顾疆的儿子,顾西楼的二叔,顾四海。”顾四海忽地双脚一碰,响亮地向我敬了个礼。“感谢林同志对家父家母和大哥唯一孩子的照顾。”林湘南连忙说:“你不用这样,举手之劳罢了。”当初她也并没有想过获取怎样的回报。顾四海却固执地敬完了礼,“我知道,林同志是个心性纯良的人,但你有所不知,当初你送西楼那些东西时,我母亲已经危在旦夕。她身体向来不好,去到那里后亏空多年,如果没有你送的那些东西,她一定活不到现在。”“您太夸张了。”顾四海摇了摇头,“西楼父母前两年去世了,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被人打死,性子变得十分偏执。如果我母亲也那么去世了,他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所以,林同志,你不是救了一个人,而是救了我全家。”林湘南再次摇了摇头,并不想居功。“这段日子以来,我时常能感觉到,西楼的情绪平和许多,许多事情也会向好的一面去看了,问过之后才知道,你们一直有通信。林同志,真的非常感激你。”顾四海今天来时就带了一个很大的行李包,林湘南本以为那是他的行李,还曾嘀咕一个男人东西竟然比女同志们还要多。现在,那只巨大的行李包被放在了林湘南面前。“了解到林同志的情况之后,我一直非常想当面感谢林同志对我们家的帮助,正好这次能有一个机会,我和家父家母以及西楼都为林同志准备了一些东西,还请你务必收下。”林湘南连忙推辞,可是,顾四海花了那么远的路扛过来的,又岂会让林湘南推掉?一来二去,顾四海竟然扛着包给林湘南送到了家。林湘南的家门自从与贺文山离婚之后,除了贺修业偶尔会过来一趟,再没其他男人进来过。一进门,一道视线就叫顾四海心头一凛。放眼望去,却是一个孩子。“这是……尘尘?”顾四海竟然知道尘尘。林湘南惊讶,尘尘也从石榴树下的吊床里坐了起来。他望向林湘南,林湘南给他介绍:“老家的西楼哥哥你还记得吗?曾经背过你的。”尘尘点头。林湘南接着说:“这是西楼哥哥的叔叔。”摇来荡去的吊床再次一晃,尘尘从上面跳了下来。小小的身体微微欠身,对顾四海说:“叔叔好。”顾四海笑了一声,也认真地与尘尘问了声好,把那句想问林湘南的,“这孩子嗓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给吞了回去。他当即蹲下身子拉开大行李包的拉链,给尘尘找东西。他一股脑从里面拿出一大堆东西,有吃的喝的,还有几个林湘南上辈子都没见过的玩具,全都推到尘尘面前,“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