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芝把昏迷的张运华架到床上,脱掉鞋还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顺手摘掉他的手表,又拆开外套的内衬,从里面翻出来一本存折。几块手表加上存折的钱还有几十块现金,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把张兴国他们赎回来。王秀芝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转身关门之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运华,满是愧疚地开口:“老二,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以后等你大哥他们出来了,我一定让他们好好补偿你。”她说完直奔工地,当着大飞哥的面,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我只能凑出来这么多,要是行的话,人我带走;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当他们死了。”大飞哥估摸了一下东西的价值,看王秀芝的样子,也榨不出来多少油水了,他是做正经生意的,也不会真的要了张运勇他们的命,留他们也没用。“人你带走吧。”张兴国他们是爬出来,整整五天没有吃饭,饿得眼冒金星。好在王秀芝提前留了个心眼,偷偷藏了十几块钱,带着张兴国他们吃了顿饱饭。另一边,安眠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张运华睁开眼就看到了被拆开的外套,差点气死。王秀芝竟然真的用他的钱,去救张兴国他们。他都顾不上穿鞋,就急匆匆地往工地跑,希望能在半道把王秀芝截下来,刚好看到张兴国一行人鼓着溜圆的肚子走出国营饭店。王秀芝自然也是看到了他,转身提醒道:“你们这次能出来,多亏了老二,那手表还有钱都是老二这些年攒下来的家业,等你们有了钱一定要把钱还他。”她的声音特别大,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张运勇他们听的,还是说给张运华听的。反正已经不重要了,张运达跟张运华已经打起来了。坐着轮椅也没耽误张运勇的发挥,拎起早就藏好的啤酒瓶对着张运华的后脑勺砸过去。张运华转身,啤酒瓶落在肩膀上四分五裂。“还还钱?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他。”张运勇这口气憋在心里好几天了,张运华卷着工程款跑了,要他和老四替他挡枪,还差一点被扔到搅拌机里。看着兄弟三人你来我往的过招,拳拳到肉,王秀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张运勇和张运达这会正在气头上,像是发飙的老虎一样,张运华根本招架不住。“二哥,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只要你交出来那笔工程款,我跟大哥就可以饶你一条命。”张运达仰着头,眼睛里写满了贪婪。王秀芝小跑过来,张开手臂以老母鸡护小鸡的姿势站在张运华面前:“要不是老二,你们现在还在小黑屋里关着呢,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用安眠药把张运华迷晕,还拿走了他所有的钱,本来就挺对不起老二的,现在又看着老二被围殴,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心疼。“运华,你还好吗?还能站起来吗?”王秀芝关切地伸出手,想扶他站起来,被打成这个样肯定要去卫生院的。张运华冷笑着推开她,眼底是满满的厌弃:“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这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吗?你一直偏心老四,就算是老四把我打死了,你也只会关心他是不是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