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赌,怕对方真的动手。李氏调整面部表情,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大不了就不说秦苏。“或许是本夫人言辞不妥,但本夫人想儿媳妇回家也是情理之中。”老胡不想再搭理李氏,他转过身。见这架势,李氏连忙追上去,急急忙忙开口:“既然儿女亲家做不成,那聘礼也该归还。”老胡面上不耐,转过身却尽数收敛,比起肆意妄为的秦苏和秦父,他更加注重战术。“聘礼已经按照约定如数退还,李夫人莫要以此给忠义侯府泼脏水。”周围的百姓接连说:“是啊,昨天不就已经退回去了吗?那一抬抬的,很多人都看见了。”“我也瞧见了,都说人家忠义侯府以前的事儿,但他们是半点便宜都不沾啊。”“这简直比不少官宦人家还要知书达理。”“可是我感觉数量好像对不上。”一个人若有所思的说,“难不成是我看错了?不能吧。差那么多。”李氏听到这句话,脸上一下子有了喜色,“胡管家也听到了?你们聘礼并未全数退还,这是有目共睹。忠义侯府总不能耍赖吧?”老胡扫了一眼看热闹的百姓,并不生气,继续道:“聘礼以半数退还,这个约定是何人所说难道还要我点出?”李氏愣了一下,知道胡管家是要抬出宸王,可她不甘心。“秦苏与我儿不过刚刚拜堂便悔婚,自然得全数退还,我们成国公府也不曾贪墨秦苏半分嫁妆。”这话一出,别说是胡管家,就是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忍不住投以鄙夷的目光。还想贪墨人家姑娘嫁妆?这真的是个人吗?那嫁妆都是娘家给人家姑娘婚后用的,他们怎么好意思?没皮没脸的。翠姑拉了拉李氏衣服,李氏这才意识到说错话,她抿了抿嘴,“本夫人只是这么一说,按道理来讲,你们的确应该全部退来。”李氏的想法很简单,秦苏不好拿捏,现在死活不愿意跟她回去,既然如此不如把聘礼全部要回来,到时候她再让儿子娶其他姑娘。反正她也不喜欢秦苏,很不喜欢的那种。“当初半数退还聘礼约定乃是宸王所言,据我们姑娘所说,你们成国公府当时并无异议,如今是想着反正宸王不在,你们就要出尔反尔?”老胡冷笑,说完最后一句话,“要是成国公府有什么异议,直接去找宸王,若宸王让忠义侯府把半数聘礼退还,我们绝不拖拉。”随后,他看了一眼门童,冷声道:“关门。”忠义侯府的大门再次紧闭,李氏清楚今天是见不过其他秦家人。她敢硬闯吗?她不敢。除了皇宫、除了宸王府,便是这忠义侯府最没人敢硬闯。老胡回去简单的把这件事和秦母秦苏说了一下。秦母越发瞧不上成国公府那一家人,而秦苏倒是表情淡淡。她早就见识过李氏的无赖。“想来这件事应该暂时告一段落,他们不敢去找宸王。”秦母安抚着秦苏,她其实很担心女儿,在她看来女儿最近变化非常大,这一定是受了大的刺激。私底下她还得调查一下薛怀安到底和哪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小贱蹄子不干不净,薛怀安可以不要,但那个女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老秦家的宝贝怎么能被欺负?对于秦母的想法秦苏不太清楚,她只是对秦母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母亲太小看薛怀安了。”听见女儿还在维护薛怀安,她心里老不得劲儿了,“难道为娘还要高看他?”秦苏说:“母亲是应该高看,薛怀安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李氏的想法不难猜,她之所以想要回聘礼,多半是想重新给薛怀安相看人家。”“但薛怀安肯定回来,明天他一定会来。”“这么肯定?”秦母挑眉,又不好再问女儿是否已经放下这人,“他来了当如何?”有些担心女儿会跟薛怀安走,李氏毕竟是婆母,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难以调节,女儿不跟着回去也正常。但薛怀安不一样,薛怀安可是女儿心尖尖上的人,不能一概而论。“不如何,让她在门外好好站着。”秦苏忍不住冷笑。“他前几天不是差点没命?还能来?”要是能来,算不算是心里有酥酥?不行不行,秦母很快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薛怀安什么狗屎,根本配不上酥酥。秦苏面露讥讽,“母亲放心,他只要还有意识,就算被人抬着也会来。”沉默一下,笑了笑,接着说:“或许还能上演一出苦肉计。”要说还是秦苏了解薛怀安呢,这不,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一辆素雅却不失奢华的马车停在忠义侯府外。这几日,忠义侯府和成国公府的事情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也有不少人关注这边,现在看见又有人来,不少百姓立即围了过来。身穿素色长衫的青年从马车上下来,他微微佝偻着腰,面无血色,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从前可没听说成国公府的嫡长公子身子不好,多半前几天的传言是真的。“薛七,去递上帖子。”薛怀安说话还十分虚弱,语气称得上温和。按照规矩来说,拜帖需要提前送达,但如今情况特殊,薛怀安也讲究不了这么多。秦苏刚习武归来,正在洗漱便听连桃说薛怀安来了。对此她也只是笑笑,“来便来,先去用早膳,我们回头出府去。”连桃接过湿濡的帕子,小声试探,“去见薛怀安?”“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难道我出府就非得去见他?”连桃讪讪闭嘴,心中却是高兴的。要说他们忠义侯府上下在以前除了姑娘就没瞧得上薛怀安的,如今倒是好了,一拍两散。忠义侯府并无太多规矩,饭桌上秦母还问起此事,不等秦苏说什么,秦父冷哼一声,“让他站着去,闺女,你不准去看他,做人要有骨气!”“即便你们和好,那女人也必须处理了。我闺女的夫婿,绝对不能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