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中人最为现实。小太监之所以这么客气,自然有他的小心思——其一,刘仁轨是房二郎要保的人,而房二郎。。。。可是宫里老祖宗看中的。招惹刘仁轨不快,便是惹房二郎不快。惹房二郎不快,张将军便会不高兴……届时,掖廷冷宫任你行。其二,区区县丞任命,不走三省公文,而是惊动了陛下,直接以圣旨颁布!这说明,刘仁轨已经入了圣人法眼。别看现在只是个八品小官,待时机一到,必然会一飞冲天,甚至可以做到朝中大员。如此潜力无限的人物。巴结还来不及,更何况是得罪?……此时。刘仁轨终于从震惊的苏醒。连忙拉过妻子罗氏,低声交待道:“夫人,快去取些银钱,也不枉寺人白跑一趟。”罗氏喜滋滋应了一声,正欲转身拿钱。不料被小太监直接拦下:“刘县丞不可,您这样可就瞧不起咱家了。”“这这……”刘仁轨面红耳赤。他家境本就贫寒,置办棺木之后,家中钱财所剩无几,一家人全都身着朴素。如今被拒绝喜钱。还以为对方可怜自己。小太监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出刘仁轨窘态,赶紧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放眼满朝权贵,只有房二郎对我等阉人平视对待……”“您是他的故交。”“咱家若是收了您的好处,回头有何脸面见房二郎?”“这个。。。。”刘仁轨一脸犹豫:“寺人远道而来,刘某怎能失了礼节……”“哪里哪里。”小太监说着,扫视四周,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房檐道:“刘县丞,您挂着这腊肉,看起来颇为美味,可否赏咱家一条?”刘仁轨脸色微红:“这腊肉能值几个钱……”“刘县丞莫要客气。”小太监笑嘻嘻说了一句。竟自顾走过去,摘下腊肉,朝刘仁轨行了一礼,随即笑呵呵转身离去。目送对方远去。妻子罗氏喜笑颜开:“老爷,咱家死里逃生,多亏了房二郎出手啊!”“夫人说的对。”刘仁轨抚须笑道:“待我修书一封,亲自感谢他仗义执言。”“修…修书一封?”罗氏愣了愣:“老爷,人家对咱有大恩,你就写封信感谢?”“那还能送什么?”刘仁轨愁眉苦脸:“咱家又没钱。”罗氏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老爷,听说房二郎风流倜傥……”刘仁轨心生警觉:“夫人想说什么?”“咱家女儿啊!”罗氏喜滋滋的说:“房二郎这等佳婿,配咱家女儿绰绰有余。”“这,这如何使得?”刘仁轨像是要被抢走宝贝,一脸激忿:“他可是驸马,咱家女儿去了只能作妾!”“作妾怎么了?”罗氏撅了撅嘴:“瞎子都能看出来,房二郎圣眷滔天,咱家女儿嫁过去不亏。”“再说了,他的另外一个小妾,武媚娘,听说独自掌控封地大权……老爷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刘仁轨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说明什么?”“说明在房二郎眼中,正妻和小妾具有相似地位。”罗氏认真分析:“女人嘛,最重要的是有人疼,有房二郎这个知冷知暖的,闺女吃不了亏。”“这…不行不行!”刘仁轨一脸心疼:“咱女儿才十岁……”“十岁怎么了?清河公主下嫁程家二子,也不是十岁?”罗氏笑道:“年纪小,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刘仁轨揉了揉眉心:“此事日后再说吧。”“好!”罗氏眉飞色舞:“等咱家安稳了,就去长安找房二郎!”就在这时。独子刘滔忽然插话:“爹,国师方才没看错!”“他说您将来能活到九十,还能封官拜相呢!”刘仁轨面色一正,教育道:“休要有如此想法。”“吾辈读书人,自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整日想着升官发财,这个官,不如不当!”“是,儿子记下了。”刘滔低头接受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