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有事禀告,凤九颜便屏退彩月,让她先回屋照看薇蔷。月色清冷,照在凤九颜身上,宛若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圈。她神情淡漠,不苟言笑。“什么事令你如此着急。”吴白话都到嘴边了。“那个女人,属下按照您说的,暂用药把她变成了哑巴,将她送去暗娼馆。“那里的老鸨按规矩,先给她检查身子,再决定收不收。“属下在外头等着呢,没一会儿,那老鸨就气冲冲地跑来,对着属下一通骂。“您猜,怎么着?”让她猜?凤九颜一记眼刀递过去。吴白不敢再卖关子,而且他也憋不住话。“老鸨说,那根本不是个完全的女人,竟是个石女!”闻言,凤九颜眼神微变。石女?也就是说,没法和男人行房事,没法生儿育女,连癸水都没有。那么,当初所查凌燕儿的癸水注,也是造假的了。吴白颇为不解。“少将军,那个女人,她不是皇上的宠妃吗?怎么可能是石女?连那个都不行,怎么当上宠妃的?”他都要怀疑了,莫非皇上也不行?凤九颜也有些意外。显然,抛开皇帝有怪癖这个特殊可能,一个无法正常行房事的女人,是不太可能侍寝的。石女这个身份,应该就是凌燕儿最想隐瞒的秘密。一旦这个事实被揭穿,凌燕儿过去的所有尊荣、圣宠,都将变成一场空,一个笑话。难怪,在乱葬岗时,凌燕儿被彩月折磨,都没有流露出惊恐,一听到要被送去暗娼馆,反应却那么激烈。她应该是怕极了。凤九颜脸色发冷,“她人呢。”暗娼馆来者不拒,毁了容也会要,但一个石女,想来是万万不会收的。吴白龇了龇牙。“原本,老鸨是无论如何都不收的,给她治伤还得花钱。“但属下给了她一些银子,她就勉为其难给收下了,说是。。。。。。说不定还真有人喜欢这种。。。。。。”话糙理不糙。凤九颜回头看了眼依旧亮着烛火的里屋。那里面躺着的,是她的亲妹妹,被凌燕儿害得神志不清、不知何时才会恢复。犯下滔天罪行的凌燕儿,不值得任何同情。暗娼馆。凌燕儿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散发着血腥、恶臭,眼神阴冷、不甘心。凤薇蔷那个贱人,现在一定知道她是石女了。一定在嘲笑她,觉得她活该吧!该死!都该死!她早该杀了那贱人。凌燕儿痛苦地哭了。在多番刺激之下,她眼前出现幻觉。时而回到七岁那年,被那走火入魔的大夫抓去,被迫做了药人。时而又回到二十岁那年,她拼命逃出魔窟,被微服私访的皇上所救,一见倾心。那之后,她整个心就给了皇上。得知他身中天水之毒,需要药人的心头血,她便主动站了出来,为他承受割肉之痛。他为了报答她,给她一箱黄金,可她只想随他入宫,陪在他身边,她用这恩情裹挟他,成了他的宠妃,享尽荣华。在他的纵容下,她甚至有错觉,皇上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知足了呢?是在她看到荣妃的画像,意识到,皇上对她好,除了那恩情,更是因为把她当成了荣妃的替身。是从她知道,只有皇后才是他的正妻,才能在百年后与他共葬。。。。。。所以,当那个神秘人送来密信,半诱惑半威胁地让她除掉凤薇蔷这个阻碍,她便迫不及待了。她不后悔毁了凤薇蔷。她只后悔,做得不够狠,不够谨慎,才让凤薇蔷找到了罪证!凌燕儿不死心地爬起来。凤薇蔷,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这儿,找到你,杀了你!殊不知,进了暗娼馆,便是一辈子。她注定要在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度过艰难的每一天。。。。。。次日。皇宫。萧煜脸色肃然。得知凌燕儿失踪不见,他问。“是被人抓了,还是自己逃了。”陈吉也是听那两个官兵上报,还没亲自勘察过现场。“属下这就去查。”萧煜继续低头看奏折,冷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凌燕儿罪该万死,但她给他做了四年的药引,为了他,她活不过三十。天下人都能杀她、负他,唯独他不能。“传朕旨意,召皇后过来。”刘士良一惊。这是要废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