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花了半天的时间,搞清楚了铺子里的基本情况。比如布料的进价和卖价,以及铺子里的账目。本身就是个没什么生意的铺子,账目一目了然。临近中午的时候,沈青在柜台上正盘算着进一些新货,周楚则拿着尺子拍打布匹,打掉灰尘。一个青衫女子走了进来。她进入铺子之后目标明确,直奔一个灰青色的料子而去。这种布什么价格女人看向跟在身边的周楚问道。这种布一尺十二文钱,要的多的话,一匹一两银子。周楚一边将手中的尺子放下,一边说道。听到这话,沈青心中一惊。这种料子的进价就是一两银子一匹。如果按这个价格卖的话,那是一点钱赚不到。难道楚哥儿记错了价格她正要提醒周楚,却被周楚一个眼神制止了。那女人听到这个价格,顿时两眼放光。她是在其他铺子看过了相同的料子,问过价格的。其他铺子最低也得十六文一尺,按匹买的话,最低也得一千四百文钱。这家的价格居然如此便宜。想来老板是个良心商家。不像那些铺子,都黑了心了。就这种料子,给我来十匹。女人急忙道。姐姐别急,我家铺子里料子多着呢。周楚给女人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道。女人听到这话,倒也不那么急了。周楚的一声姐姐,再加上端茶倒水的态度,让她瞬间感觉眼前的小哥愈发顺眼。她不过是人家的丫鬟。哪里受过这等待遇。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这个料子虽然便宜,但质量不好,风吹日晒再加上浆洗发的话,比其他料子容易掉色。周楚低眉顺目道。说完这话,周楚扯出一块青色的料子。姐姐看这个料子,比那个料子鲜亮很多,还不掉色,质量可好多了,价格也不贵,十五文一尺,按匹的话,一千四百文一匹。女人被周楚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又看向了周楚拿着的料子,发现确实如周楚所说,这料子要鲜亮很多。此时在女人心里,这家铺子的布匹价格要比其他铺子便宜的多。完全意识不到周楚新拿出来的料子和刚才的料子原本是同一种价格、同一种质量的。只觉得周楚新拿出来的料子比之前的好很多,这个价格,物超所值。那就这个吧,十匹,不,十五匹。女人说道。好嘞。周楚记下了布匹的数量。姐姐叫什么名字这么多布姐姐也拿不走,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吧,送到了再给钱。女人被周楚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眼前的小哥实在是过于俊俏了。我叫春香,是旁边王家的。春香说完,又详细说了一下王家的地址。周楚记下来之后,又从旁边扯了十尺烟青色的布。春香姐姐长的真像我家大姐,我自幼离家,多年没见家姐了,咱俩真是有缘,这块布是我送给春香姐姐的,回头做两件衣服。春香一听这话,似乎想起了自已的家人,眼睛顿时就红了。说那话干啥,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这块布我单独给你钱,不能白要你的。春香说着就要掏钱,却被周楚阻止了。姐你要给钱的话,咱俩可就没什么情分了,就当是弟弟的一点心意。说着也不等春香反对,就往她手里塞。春香看了看手里的布,想了想。行,姐姐就收下了,你这个弟弟姐姐也认下了,回头府里需要布的话,我只来你这里买。春香离开后,沈青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楚。这两种布的价格她都清楚,都是一样的。只是她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何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犹豫都不犹豫,价都不讲,就买了。甚至原来想买十匹的,现在买了十五匹。周楚自然也看到了沈青的表情。你家里真有个姐姐吗沈青问道。没有,我是老大。周楚说着又拿起尺子开始敲打布匹。沈青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自已的脑子不转圈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沈青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这还不简单,春香进来就奔着青灰色的布,很明显是在其他铺子看好了,货比三家,来我们这里问问价格的。周楚说道。沈青一想春香刚进来时候的举动,还真是。如果我说的价格和其他铺子的价格差不多,那她肯定还是会回到之前的铺子买。所以我直接报了进价,这就让她觉得我们铺子布的价格要比其他铺子便宜很多。她就会觉得我们是良心价格,其他的铺子黑心。这个时候我再用其他的布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无论说什么价格,她都会觉得便宜。而且春香应该是王家的一个管事,以后王家用布,她只会来我们铺子买。周楚的话,让沈青汗毛直竖。你也太奸诈了。沈青忍不住说道。奸诈无奸不商,只要不坑人就行,做生意不用点手段,别人凭什么在你这里买周楚反问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也太厉害了吧。沈青慌忙解释道。你来当掌柜的吧。沈青补充道。她只是临时充当掌柜的,现在发现周楚的能力这么强,虽然年龄小了点,但也比自已不知道强了多少。不干。周楚摇了摇头。为什么沈青一脸不解道。当了掌柜的要操心的事太多,我现在还可以给人抄书或者代写书信赚钱,当了掌柜的就没时间了。周楚说道。周楚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不想当掌柜的。只是沈青一提自已就答应了,月钱不会高太多。周楚自然要待价而沽。抄书和写信不过是提醒沈青得加钱。果然,沈青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主意。这样,你当掌柜的,月钱涨到十两银子,然后从利润之中抽出一成给你。这个价格周楚已经算是满意了。主要是抽成。周楚清楚,以自已的本事,每个月卖出去几千两轻轻松松。哪怕利润只有一千两,一成也是一百两。够用了。周楚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要进大狱之中打点。否则的话,陆家一家不等出狱,就得丢大半条命。有人打点和没人打点完全是两种待遇。那些狱卒可都不是善茬。吃的就是打点的钱。陆家的人,无论是杨氏,还是家主陆松,都对自已很好。陆松算得上自已学武的师父了。周楚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也就这一年在陆家,衣食无忧,吃的还都是大补的羊肉鹿肉。银钱上,杨氏更是从未亏待过周楚。隔三差五的给他钱。周楚不是无心之人。可以,不过你得先支给我二十两银子。周楚说道。你急着用钱吗沈青问道。对,我之前是陆家的书童,现在陆家下了大狱,我要拿钱去打点,不然的话,他们的日子会很难过。周楚倒也没瞒着沈青。没必要瞒着。陆家的事,沈青多多少少也有耳闻。她没想到周楚居然是陆家的书童。还如此忠义。当即拿出五十两银子。先给你预支五十两吧,主要是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沈青有些不好意思道。周楚没有推辞。多谢小姐,我一定加倍给你赚回来。周楚当即拿起笔写了个欠条,递给沈青。不用这个。沈青有些窘迫道。小姐,你记住,一码归一码,你借我钱我已经很感激了,做生意不要过于感情用事,不然以后你会被坑的很惨。周楚说着将欠条塞进沈青手中。沈青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欠条,脑子里想的却是周楚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