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二百块钱了,就算是两千块钱,周家亮也能拿得出来,就是变着法子砍价罢了。
“行,那周哥我先走了。”
“好嘞,那你路上慢点,咱们有空一起喝酒。”
“好,改天一定。”张运华面上笑意盈盈,实际上在心里诅咒周家亮不得好死。
就他刚刚骑过来的自行车,转手就能卖出去一千四五,连二百块钱都不愿意给他,这么黑心肝早晚被车撞死。
回到招待所张运华把铁皮箱子里的钱全部倒出来,连续数了好几遍之后,一脚踩扁了铁皮箱。
这些一块,五毛的钱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十几块钱,因为都是零钱所以看起来异常多。
“奶奶的。”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这么贪心,怎么不撑死他。
张运华盘腿坐在床上,生了好一会闷气,外面响起来敲门声,还有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他警惕地站起来,透着门缝往外看,王秀芝哭丧着一张脸。
看到这张脸就晦气,要不是王秀芝非要戴金耳坠,哪能是现在这种局面。
“哪来的这些钱?”
“我朋友之前欠了我一笔钱,他是开修车铺的,就把零钱都给我了。”他把所有的钱都收好,转头问道,“娘,工地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让赔钱,不赔钱就要把你爹他们活生生饿死。”王秀芝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流满面,这几天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怕不是犯太岁了。
“老二,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你的本命年,咱们应该去庙里拜拜,化解厄运。”
张运华才不信鬼神这一套,他语气不善:“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戴金耳坠,至于被飞车贼盯上吗?我爹和大哥他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都要怪到你身上。”
“你别说了,我也不想这样的。”王秀芝坐在地上哭,发生这种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内疚。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我大哥他们还没死呢,现在哭丧是不是太早了。”他的话语刻薄而歹毒,和之前孝顺懂事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推门出去,去招待所前台买了一包烟。
抽完一包烟,又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冷风,才算彻底冷静下来。
再次推开门,王秀芝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瘫坐着,眼睛肿成了核桃,看他过来,僵硬地转头:“老二,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没有,娘,你别怪我,我就是太生气了,不过刚刚我想过了,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是我没有提醒你,最近城里飞车贼比较猖狂,报纸上都报道过了,要是我拿着钱也不会这种事了。”
张运华懊悔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他提前策划好的,就是为了为老刘提供便利。
没想到反而为那些天杀的飞车贼提供了便利,怎么偏偏就那么巧。
他的肺管子都悔青了。
“那些飞车贼不得好死。”王秀芝恶毒地咒骂着。